“……”

長生聽完他的話，心裏的怒火就似被澆了油般，比剛才更甚。

阿嵐見她沒有上來，笑容顯得很無奈：“不是要殺我嗎？”

說完他朝她走近，她卻皺著眉後退了一步。

阿嵐見著哭笑不得：“我不會傷害你的，只是給機會你殺我，為什麽要後退，舍不得殺我？”

“呵，我怎麽會舍不得殺你。”

長生好受了他的激將法，可她依舊沒有上前去動手。

阿嵐見著又嘆了口氣，隨即從手裏幻化出把外形普通的匕首，讓她握住。

“它能殺死我，永遠不會再覆活，這麽這來，你就不會再恨我……”

長生握住匕首的手不知怎麽的顫抖了起來，她明明很想殺他，此時卻動搖了，明明一直很想殺了他，可真到了能殺掉他的時候，她為何要動搖？

“噗嗞——！”

她剛想到這，他卻在她分神之際，握住她的手，將匕首刺入自己正中心臟的位置，濕熱的血隨即從傷口處溢出，一點點在他衣襟染開腥甜的濕意，越來越大……

“！”

等長生反應過來的時候，情況已經無法挽救，他說這個匕首能徹底殺死他，永遠不會再覆活……

這個信息頓時把她大腦沖擊得一片空白，心臟就似掉進胃裏搏動般，犯寒抽搐起來，瞳孔瞬間擴大，整個人不知該做什麽反應才好……

他就這麽想死嗎？

她好像……並不是真的要殺死他……

阿嵐在匕首刺穿心臟的同時，喉嚨裏一陣鐵腥味洶湧而上，盡管他把嘴閉得再緊，都抑制不從口角流出……

他強忍著痛苦，俊眉緊皺成了深“川”，擡眼時，卻沒看預想裏她的模樣，明明她是那麽的恨他，想要他死，為什麽會是受打擊的樣子？

“……舍不得……我死嗎？”

他艱難地開口沖她問了句，話剛說完被湧上喉嚨的血嗆得狠狠地咳了好幾聲……

“你死了才好……你死了我才不用再憎恨你……”

長生聞聲兩眼發直地看他，說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，眼眶裏淚水在打轉，她卻沒有察覺，那一刀刺在他的痛口，不知怎麽的，她的心口位置也痛厲害，渾身似被麻木了般，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。

阿嵐苦笑：“那就好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長生卻不知該如何回應，定定地看著他原本握著自己手的大手慢慢松開，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一點點失去光彩，她仿佛也跟著要窒息般……

耳朵聽不到聲音了，胸口起伏得厲害，打轉了久久的淚水凝聚成珠，瞬間決堤滑落……

阿嵐感覺自己的耳膜鼓起得厲害，胸口的痛一點點失去了應覺，視線裏下起了雪花，越滅越密集，就似古老的黑白電視機接收不到信號，她的模樣一點點淡出了他的視線，她那滴淚珠落下的瞬間，他的身體也失去平衡，往後倒去……

她以後不會再恨他了，終於可以快樂起來了。

她一定不知道，當初在皇將府花園裏跟她談心的時候，他說的那個女孩是她……他不過是換一種方式告訴她。

他其實一直以為都很想對她說聲對不起啊……

可是他道不出口，或許讓她親手殺死自己才是最好的道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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